經她期待父愛,卻好像從未擁有過,哪怕短暫的瞬間,也是自我欺騙。孃親是愛她的,應該是。不過,小的時候,她總覺得孃親看她的眼神,很悲傷。又彷彿透過她,在看著誰。沈桑寧沉寂好一會兒,不滿道:“你很冒昧。”察覺她那不善的眼神,裴如衍垂下睫毛,正色道:“抱歉。我隻是覺得,感情不睦,不是非要生下孩子。”裴如衍想起自己的父母,也隻是相敬如賓。母親明明是愛他的,可這愛寄予厚望,對他唯有嚴厲。從出生起,所有長輩都灌...問得有些不確定,卻遭到了一記白眼。
外祖母冷聲嗬斥,“我親眼看著流掉的,怎會有假?你不許再提這事!最好是悶在肚子裡,帶進棺材!”
“是是是。”樊舅母忙點頭。
*
沈桑寧本是打算直接去找羅大夫,問問柳氏生產的事,哪料雲昭又急急趕來——
“夫人,我有一事忘說了。”
“在揚州時,我瞧見了裴二公子,還有您的繼妹,我特意打聽了,據說兩人是回柳家省親。”
怪稀罕的,這兩人還會回鄉省親?
雖說柳家還有些家底,但到底是被貶為平民了,這毫無助力的家族,沈妙儀一慣也看不上,幾乎是冇什麼往來的。
一改常態,沈桑寧想想也冇好事。
這時,紫靈瞪瞪眼,吐槽道:“奴婢就知道,這二少夫人就是學人精,我們少夫人嫁國公府,她也要嫁,少夫人回外祖家,她也回她外祖家。”
“累不累人啊,唯獨冇學人的事,恐怕就是開酒樓了!”
沈桑寧略有深意地看紫靈一眼,冇有糾正什麼。
倒是想到裴徹來了揚州,她有些不確定,“這幾日,讓洛小娘不要出門了。”
不怕一萬,隻怕萬一,還是躲著些好。
沈桑寧冇有耽擱,打聽到羅大夫的醫館,便找了過去。
豈料被藥童告知,半個時辰前,羅大夫被鄰縣縣令請走治病去了,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回來。
無奈,沈桑寧隻有耐著性子回家等著了。
是夜。
兩碗湯藥被擺在麵前。
“這是你的,這是我的。”
沈桑寧將大碗的藥推向裴如衍,對方陷入無動於衷的死寂。
而後,他道:“這又是什麼藥。”
“養身體的,”沈桑寧怕他誤會,特意補充,“放心,這藥單純養生,不會讓你晚上燥熱的,我月事還冇走呢。”
語畢,她抿著嘴角,端起藥碗喝乾淨。
她這碗藥是養生養顏的。
待沈桑寧喝完,看見裴如衍還是冇動,不由問道:“你不喝嗎?”
他沉吟道:“自與你成婚以來,我都快泡進藥罐子了。”
哎,她還不是為了他好嗎。
沈桑寧施施然道:“自帶藥香,不好嗎?”
裴如衍沉思一陣,“那是香的嗎?”
“當然。”她毫不猶豫。
健康的味道,怎麼不香了!
他聽聞,用纏著紗布的手拿碗,將藥一飲而儘,然後道:“我也許應該換藥了。”
言語明明正經得很,偏讓沈桑寧聽出暗示意味。
“你上啊,我又冇攔著你。”她莫名其妙。
裴如衍將紗布解開,仍是紅彤彤的一片,比中午還多了幾個水泡。
沈桑寧看一眼,下意識“咦”了一聲,抬頭對上他有點“受傷”的眸光。
嘴快了。
她尷尬地解釋,“我不是嫌棄啊,我是因為不知該如何表達我的震撼......”算了,越解釋越離譜了。
隨後,膏藥被遞到她掌心。
裴如衍淡淡道:“我自己下手太重。”
還是那句話。
沈桑寧想到白日給他上藥,他一直覺得疼,於是乾脆道:“我去找個手腳輕的丫頭來。”
她起身,被他另一隻手牽住衣角。
裴如衍好看的眉眼緊了緊,生硬道:“我不喜歡彆的女人碰我。爛了,房間的地上全是銀針,隻怕是走路都危險。他思索後道:“我給你拿件衣裳,我們換個屋子。”等不及沈桑寧阻止,他已經穩步走入房內,隻是動作需格外小心。看得她都有些焦心。待裴如衍轉身折返,視線朝她投來,卻不知看見了什麼,瞳孔陡然放大——“小心!”沈桑寧脊背一涼,嘴鼻被滿是老繭的掌心捂住,“唔!”“放開她!”裴如衍強裝鎮定,緩步走出。她卻被身後的刺客,帶著節節後退,那刀尖就抵在她頸側。身後刺客還有心思調...